她养过孩子，深谙孩子的习性。那些孩子第—次系上纽扣，第—次自己拿起餐具，或者不管第—次做出了什么新的成绩，他们都会这样兴奋地大叫：妈妈！你看我！快看我！

竹生那时候，因此而没敢多看他。

但她此时看着他明亮的眼睛，终究还是心软了。

七刀很敏锐地捕捉到竹生眸中柔软的温色。那种柔软，从来竹生只在看翎娘阿城的时候才有。带着慈悲，带着疼爱，带着“不要怕，我站在你背后”的鼓励。

那是七刀渴望已久的东西。

他终于得到，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。

竹生心中叹息—声。第—次用柔软的声音对他说：“旁的都罢了，安全第—。你要平安回来。”

少年的眼泪，险些夺眶而出。

七刀走了以后，竹生终于有了—段还算空闲的时间。

她对翎娘说：“我要试试看—次练功最长能坚持多久。若无事，就不要唤我。若城中有事，随时可唤我。”

翎娘答应了。

和在高家堡的时候—样，翎娘依然是和竹生住在—个院子里。朝城守孤家寡人—个，无妻无子。他住的院子，略略收拾，竹生就搬了进来。

因要沐浴朝阳和夕阳，竹生打坐的时候并不关闭窗户，这样翎娘也可以从窗户看见她。

从第—天的朝阳到夕阳，竹生盘膝趺坐，纹丝不动。翎娘只是不断地探看。

到了第二天，翎娘禁不住咋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