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奥注视着他的面容，在杰斯记忆里搜索着所有的回忆。

杰斯和妻子一生中开过的讲座太多，来听过他讲座的人也太多，杰斯不可能记住所有人的容貌。

不过在这些记忆中，何奥还真的找到一张和眼前的维德模样相似的脸颊。

之所以能记住这张脸，是因为那次讲座比较特殊，是杰斯前往卡亚市医科大学做的讲座。

杰斯就是借那次讲座之机和那位曾经教过妻子的老教授交谈，知道了老教授曾和父亲交流过，并从老教授那里获得了构成基因药剂理论基础的神秘学知识。

但是那次讲座，并不是公开的讲座。

何奥的目光从回忆中回归，他注视着维德脸颊，“你是莫克教授的学生？”

那次讲座的参与人，都是老教授实验室的学生。

“那时候我才刚读研究生，”维德笑了笑，他学着何奥的模样耸耸肩，“那时候学长你站在讲台上，讲述自己的学术成果的时候，真是令人艳羡，我那时候就特别想成为一个像是学长你这样受到万众瞩目的人。”

何奥注视着他的神色，声音渐渐低了下来，“基因药剂的事情，是你告诉神秘人的？”

“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事情，”

维德语气平静，“那时候‘老板’找到我，让我帮忙注意一下教授有没有什么私底下做的特殊内容，然后我就找了一个教授不在的时间，混进了教授的办公室，打开了他的电脑。”

他顿了顿，“你知道的，教授这个人对于自己学生的戒心很低，我很轻易的就从隐藏文件夹里找到了基因药剂的实验资料，当然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，我接触到了超凡的世界。”

“莫克教授待你应该不薄，我记得你们实验室里每个人都能领到一笔不菲的额外津贴，他也会支持和指导你们各自的想法，让你们做出合适的成果。”

何奥将骨斧拔了出来，斧刃向下，光洁的斧柄顺着他的手不断滑下，在接近末端的时候，被他猛地握紧。

“我承认，在我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，我的确犹豫过，我本来是没有读研究生的资格的，我家里付不起我大学三年级以后的学费，是教授给我补助的学费，教授我知识，并帮我获得了保送研究生的资格，我很感激他。”

维德微微提起短剑，“但是当一个瑰丽的超凡世界展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，学长你还会安心的做一个小研究员吗？

“教授经常说我是实验室最有天赋的学生，但是我很清楚，天赋在这个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用，甚至会招来灾祸。

“能够混到教授这样的人终归是少数，学校大部分研究员，都只能艰难维持比较宽松的生活，任何一场重大的疾病，都可能让他的积蓄一扫而空，甚至背上高额负债。

“我生来不是坐拥万贯家财的财团家庭，我要出人头地，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手段去追求其他的力量。”

“哪怕害死自己的恩师？”

何奥平静的问道。

“哪怕害死我的恩师。”

维德面容平静。

“你疯了。”

何奥没有评价他的做法，而是平静的陈述道。

“学长，”维德注视着何奥，突然笑出了声，“这个世界，有谁不是疯子？在教授死去的那一天，我就一无所有了，在我面前的，只有力量，权势，财富。”

“所以你设计把我引诱过来，”何奥注视着眼前的维德，“你在赌博，赌你能干掉我，能在神秘人那里获得表现的机会，赌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