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凶我(2 / 3)

作品:《铢衣重

平淡和美,幸福简单,没有机关算尽,不用步步为营。

轻轻的叹息过后,他松开了她的手腕,她还是有些怔怔——怔怔望着他。

他将伞柄塞给她后,转身利落地走了。走得毫无留恋。

她没能抓住他的衣袖,他就在她眼前离去,雪白的袍子几乎要同漫天的大雪相融,她愣愣望着他颀长轩直的背影。

他真的不要她了?

一刹那天地仿佛格外的静,檐上滴水,砸在伞面,她背靠着墙,终于似浑身力气都被抽干,支持不住,缓缓下滑。

她在墙脚跌坐下来,抱着膝盖,茫然地撑着伞挡着雪。白天的记忆噩梦一样又袭来,比她高那么多壮那么多的三个壮汉……她使劲摇摇头,想要甩开那些思绪,然而徒劳。

岁月似在此刻凝固,久到雪花都把她的鞋尖覆盖上白白一层。

手腕好痛,她低下头,舔了舔腕上的红痕。泪水今夜决堤一样地淌,大抵在为她悲哀,泪线滴落在手背上,逐渐地凉下来。

心若游丝,身若飘蓬,她这一生,不过尔尔。

这小巷子这么黑,会不会有坏人?会不会欺负她?她还能不能逃掉?这雪天这么冷,在这里过夜,会不会冻死?……

黑暗中一点风吹草动几乎都在蹂/躏她的心弦。

她蓦然想到长春堂那个伙计说伤药每天要上两次,白日她上了一回,便掏出怀里的小瓶子来,颤颤地抹了一点药膏,轻涂在手指上。比雪还冰凉。

她躲在伞罩出的这狭小世界,恨不能世界当真缩得这样小。

她专心致志地给手指头都上着药。大约是想要放空心思,便全神贯注在这件事上,每个角落都不放过。

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停在她跟前,她下意识要逃跑,从伞底探见的是一双白底锦靴,又让她生生顿住。

伞被人轻轻移开,她怔怔地抬头,他不是不要她了吗?

他怎么又回来了?

姬昼的容色很冷,冷得棱角锋利。他只需要一道眼光,她刚刚所筑起的心防即土崩瓦解,溃不成军。

眼泪又不值钱地决堤而出,他要来拉她的手,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狠狠甩开他的手。

也不说话,就倔强地坐在原地,抱着膝盖埋着头装缩头乌龟。

“——手怎么了?”

“说话!”他凶她。

她委屈地缩回手,仍然不想说话。他根本不会知道,刚刚她的绝望和害怕,他不会在意的。

“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觉得,我非要你去死才高兴?——小宛,我娶你,不是为了杀你的。”

她久久的沉默终于令他叹息一声,柔和下语气,他蹲在她面前,将什么东西递给她。

是,那家烙饼?还有,还有糖葫芦,还有枣泥盒子……

她仿佛拆宝箱一样,立即不哭了,眼珠转了转,抽着鼻子,小心地问:“给我的?”

“我还有别的女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