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如今的心理治疗并不像后世那般受到重视,多数人会觉得当事人是在无病呻吟、博得关注,甚至像陆昀铮说的,有些学者认为心理治疗是伪科学,是唯心主义,是反科学的,许多医院的精神科都没有心理诊疗室。

许宛棠将话筒拿起,她知道陆昀铮是为了她好,便道,“好,我知道的,我会重视的,明天我就去医院挂号。”

陆昀铮叹了口气,似是有些惋惜,“我早就打听过了,本省的医院都没有开设相关科室,如果你一个人回b市或是去s市治疗,我放心不下。”

许宛棠如今的情况是需要人陪着的,让许宛棠一个人去就医并不现实。

“我可以帮你,我会和治疗过我的医生保持联系。”陆昀铮道。

许宛棠不得不承认,陆昀铮提出的提议很有诱惑力,还没等她答应,就听到陆昀铮可怜兮兮地道,“你状态、身体不好,我就会担心,我头就会疼影响康复;如果你好了,我也就不担心了,我的恢复速度得也会变快,双赢,你说对不对?”

陆昀铮的声音带着笑意,像一根羽毛扫弄着许宛棠的耳朵。

“好吧……”许宛棠道,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话筒,有些不好意思,“那谢谢你了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低笑,“和我不用道谢,我爱你啊,我希望你开心、健康……”

陆昀铮这直球的告白把许宛棠弄得一愣,连忙打断,声音有些闷闷的,听上去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知道了,你不用说得这么清楚。”

在许宛棠的印象里,陆昀铮一直是高傲的、内敛的,在上一世时,她甚至认为陆昀铮是高不可攀的。

但现在,印象中的那个高傲、冰冷的人在电话里,用粘粘糊糊的语气和她说着爱和喜欢,不免让许宛棠产生了严重的割裂感。

好像记忆力的陆昀铮和现在的陆昀铮是两个不同的人似的。

“好了,不说了。”陆昀铮的声音含笑,“你躺下吧,我把你哄睡再挂电话。”

“哄睡”这个词一出,许宛棠难免有些面热。

她又不是小孩子,什么叫哄睡啊?只是陪她入睡而已,两个说法简直有本质上的区别。

许宛棠在此之前,并没有体会过被人哄睡的感觉,小时候的她更是没有这个待遇,弟弟没出生的时候,妈妈搂着哥哥睡。

弟弟出生以后,妈妈搂着哥哥和弟弟睡,每当许宛棠也想要钻进妈妈的怀抱里,闻着妈妈身上独特又好闻的味道睡觉时,哥哥都会霸道地将她推开,妈妈也不会阻止,只会摸着哥哥的头夸奖他“力气真大”、“真有脾气”,而许宛棠,只会得到妈妈的一个白眼,“你自己睡又不是睡不着,作什么?”

时隔多年,许宛棠竟阴差阳错地被提供了“哄睡”服务,在她看来,“哄睡”是带着宠溺意味、带着爱的行为。

他和陆昀铮之间不该这么归纳,可能是陆昀铮和她现在的关系太过特殊,也可能是在夜色的加持下,许宛棠没了些理智,一时竟没有纠正他,轻声地“嗯”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