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上了车，莫朵朵才发现是陈叔开车，方岩坐在副驾驶，突然就有点别扭了。

出去一次得麻烦这么多人，自己是不是太不懂事了？

她小声呢喃着，“要不，不出去了吧？”

从警局回来东方瀚把事情全盘托出，莫朵朵听后心有余悸，没想到身边潜藏着不知来源的危险。

“没事，总不能因噎废食。”话虽如此，东方瀚还是发信息让小刘到疗养院等着。

到了疗养院，陈玲也顾不上寒暄了，焦灼万分，扯着东方瀚的手问，“知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”

东方瀚心有不忍，轻声说道，“玲姨，她有事外出了，可能短时间之内没办法来看您了。”

“医生说我疗养院的费用续交了四十年，知琳还往我卡里转了一千万，你不用瞒我，如果不是出事她不会这么做的。”陈玲神色简直不能用惶恐来形容。

东方瀚只能照实说，“她和她丈夫的车祸有关，被警方控制了，你放心，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看您的。”

眼里最后一抹神采都消失了，面如死灰，她呢喃道，“这孩子从小心气高，眼界高，我就知道迟早会出事的……是我没教育好，没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……是我错了……”

两行泪水顺着瘦削的脸颊往下流。

自从知道之前的种种意外都是出自唐知琳之手后，莫朵朵对她救了小北的感激早就转化为愤怒。

然而此刻看到一个为女儿担忧的母亲，她还是心有怜悯。

但此刻再多的安慰，也是苍白无力的。

莫朵朵静待一旁没有出声。

东方瀚半蹲在轮椅前面，“玲姨，别太难过。”

陈玲声音很轻:“都是我的错，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……”

东方瀚心有不忍，“玲姨，她不是孩子了，成年人都得为自己做的负责，这不关你的事。”

“是啊！做错了事总要负责了……”陈玲最终还是忍不住，嚎啕大哭起来。

护士闻声进来，给她注释了镇定剂，同时说道，“病人需要静养，你们改天再来吧。”

莫朵朵跟着东方瀚走出房间，穿过疗养院的小花园，心里仍是戚戚然，“人这一辈子太难了，从小要卷才艺，卷高考，卷工作，结婚生子后还要忙教育，斗小三。”

“没你想的那么复杂，遵循自己的内心，有原则有底线，路只会越走越宽，只不过有人因为贪婪，才让自己无路可走。”东方瀚突然关注到最后一句话，蹙着眉说，“哪来的小三？”

莫朵朵闷笑，“谁知道呢？男人又帅又有钱，小三可能还在幼儿园。”

东方瀚嘴角含笑，若有所思，“那我下次去接小北的时候得仔细观察观察！”

“你倒是真敢想啊！”莫朵朵踮着脚要揪他的耳朵。

东方瀚忍俊不禁，边笑边仰着头往后躲，又怕她站不稳，两只手仍扶住她的腰。

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，一个笑一个闹，打破了周围的宁静。

心中仅有的一丝阴郁，也被一扫而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