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今晚该走了。

沈定珠与他们作别,水车顺利地离开宫门。

一路上,她都不敢动弹,连呼吸也小心翼翼,车轱辘碾压过青石板的动静嗡嗡作响,可是她却只听到了自己隆隆的心跳声。

直到再过第二关城门,水车加速驶向渡口,只要坐上船,萧琅炎再想派人追她都来不及了。

此刻,沈定珠才敢挑帘往外看。

雨过后的夜色,玄月明灭黯淡,她的心,止不住地突突地跳,既欢喜,又害怕。

深秋冰冷的空气顺着鼻腔入肺,却让她闻到了自由的味道。

二哥正在北梁国等她,等跟他汇合后,她会女红、懂书法,可以在北梁开个绣庄,或是做个女先生,足够兄妹俩生活了。

月夜下,渡口岸边,芦苇依依,风一过,响起飒飒之声。

沈定珠下了水车,戴好兜帽,向渡口边的大船走去。

只差两步,就能登船了!

然而,她正一脸喜色之时,却见船上忽然出现许多禁军。

芦苇中亮起火把,沈定珠神情僵住,眼睁睁地看着,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,一脸阴翳地从船厢里走出来。

是萧琅炎。

他怎么会在这里?他不是去追傅云秋了吗?

沈定珠面色惨白,后退一步。

萧琅炎缓缓踱步下船,深黑色的薄眸孤冷凌厉。

“沈定珠,你想去哪儿?”他冷笑切齿,似乎恨不得将沈定珠生吞入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