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口越来越痛,他蜷缩在床上不停咳嗽着,喉咙痒痒的,仿佛小石子卡在喉间,这种尖锐的痛感让他流出生理性的眼泪。

林正德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一定狼狈极了,让人无力的狼狈,让他痛恨的狼狈。狼狈得像虫子挣扎不休。

这是贯穿他半生的无力。

他是孤儿,被上任武林盟主收养。所有人都说老盟主是个好人,收养了十几个孤儿,把他们当徒弟,当孩子培养。

……

他幼时的噩梦,就是师父那张匿于黑暗的脸。

他和师兄弟练功时,师父就像鬼魅般蛰伏于阴暗处,直勾勾地看着他们,那样贪婪的目光,如有实质般像舌头一寸一寸舔过他的身体。

“上等根骨。”师父用力地禁锢住他的手腕,近乎咬牙切齿道,那种铺面而来的**,翻尸捣骨的渴求,浓到可以淹没自己的嫉妒。

林正德从一开始就觉得,他自己是蛊虫,他和师兄弟是师父养的蛊虫。或者说是宰割的牲畜,总有一天要被剥皮抽筋。

他的直觉一向很准,可是却没有人信他。大师兄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,笑道:“没发烧呀,怎么尽说些胡话。”

“世人皆说师父长得仙风道骨,怎么就你说他是恶鬼修罗,林师弟,你莫不是眼花了?”

他回头看向远处的师父,一瞬间,冷到指尖也失去了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