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苏浮生是真的以为自己要驾鹤西去了。他想起了苏母,他怕苏母会发疯了似的拼命找他,最后找到他的尸骸当场晕过去。

他这个人其实性格冷淡,对身边亲近人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,只有苏母才能调动起他的一丝情绪。

苏浮生有些时候躺在床榻上,喝完了热气腾腾的药汤,静静给自己把脉。他冰冷的指尖搭在同样冰冷的手腕上,几乎要冻伤自己。他那个时候就会想,是不是自己的血也是冷的,比常人要冷上三分。

不然怎么解释别人欢喜时,热热闹闹凑在一起呼朋引伴,他就远远地看着,心里没有多少温度,甚至觉得不如看一朵花有趣。

比如窗口的那枝海棠,艳粉色,在枝头开得舍生忘死,如果变成人形,应该也是艳丽的眉眼。

只有苏母和别人不一样,苏浮生过目不忘,他从出生到长大后的记忆,全都记得。他记得在自己小时候,有一年的冬天很冷,不管屋里烧了再多的炭,对他来说也无济于事,于是苏母用手抱住他的小手,往他手上哈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