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！”柯琛的整个身体炸出了一阵血雾。

血雾消散以后，出现的，是牛尾刀恶魔。

恶魔的头脑上方斜伸出一把接近一米的古刀，刀上仍然挂着血。整个脸的上半部都被刀柄占据，刀柄下的嘴里，是比任何野兽的牙齿都要尖锐密集的凶牙。恶魔的每只手上都伸出了两把牛尾刀，皮肤也变得粗粝带刺。背上更是插着几把已经锈蚀的弯刀。

“别，别过来啊！！！！”瘦猴打完枪中所剩下的所有子弹，转头就跑。

柯琛似乎还沉浸在第一次变为恶魔的不熟悉感之中，并没有移动。

瘦猴似乎被吓得失去了理智，一边呼喊着一边直接越过汽车，一直沿着乡间小路跑了上百米。

柯琛迈出了第一步，准确地说，是“跳”出了第一步。这一步的弹跳力，直接让柯琛向前移动了七八米之远。

“真是超越了常人的力量啊，无需助跑就能跳这么远。”

柯琛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干什么。

几秒后，柯琛就把瘦猴重新揪回了汽车旁。

瘦猴的牛仔裤已经湿了一半。嘴巴张得老大，但一点声音都没法发出。手里的枪也早就因为手抖掉到了地上。

新的恶魔人柯琛，第一次伸出了那只长着两把牛尾刀的手臂。

“老二，出了什么事啊，大喊大叫的。”原本用报纸遮着脸打盹的老三被吵醒了，推开车门，朝后方望去。

地上只有被腰斩的瘦猴，下半身因为惯性已经被甩出去几米，血液流了一地，肠子都流了出来。瘦猴的脸上，还留着死前极度惊恐的表情。

“谁，谁干的？”老三抽出手枪，警觉地迅速回头。

恶魔早已站在了他后面。这一转身，老三的脸直接戳在了恶魔的獠牙上，脸直接被刺穿，到了嘴里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

……

十多分钟后，柯琛坐在车里，换上瘦猴和老三的衣服。外面的两具尸体的血已经被吸干，如同垃圾一般扔在路边。

柯琛摸摸自己的胸口，之前被瘦猴打中的几个窟窿已经完全消失不见，连疤痕都没有留下。复活前被分尸的惨状也完全无法看出，各个关节之间没有任何异状。

柯琛了解了一点恶魔的力量。这和刚刚作为恶魔时吸取了鲜血有关。

“恶魔只要有鲜血就能恢复啊。”柯琛才知道这样一个冷知识。

刚刚变成恶魔以后，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并不完全占据主动，而是一种极其狂野、释放天性的潜意识掺杂在了其中。

跑，跳，杀。柯琛从没这样狂野过。

变成恶魔的感觉实在太过陌生，况且这并不仅仅是操控一副新的躯体，因为这个恶魔的身体，本质还是柯琛自己。他甚至能够想起鲜血溅到他脸上的感觉。

“小逡巡说只能斩杀罪恶，他们应该算是十足的罪恶了吧。”

柯琛仍然对贸然杀人十分不安，但想到许韵收到的侮辱，他也就不往这方面想去了。

杀死那个瘦猴之后，柯琛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大了一轮。在砍瘦猴时，他必须使上全力才能砍翻、劈开瘦猴的身体。然而到老三的时候，他的手腕轻轻一挥，老三的脑袋就落了地。

很明显，杀死恶人是能够增强力量的！

柯琛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。

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，杀人是多么遥远的一件事。柯琛不是麻木的刽子手。他会欢乐，会痛苦，会悲伤，会惋惜。刚刚的血腥场面，让柯琛难以噎下。

“我不想再杀人了！”柯琛不禁苦恼地喊道。

但是那个姐姐变成的恶魔，那种压迫感和力量，现在的柯琛是完全无法战胜的。他仍然需要力量。

柯琛对于恶魔的力量还有太多的不解，他在心中呼唤小逡巡的名字，但并没有回应。

难道我只有“死亡”才能与他对话吗。

柯琛打开车门，想出去收拾一下两个惨不忍睹的躯体。

不太对劲！

不过十多分钟，两具尸体已经像木乃伊一般干瘪，肤色十分暗淡，眼眶已经完全蹋下去，眼珠则完全烂到不见了。

柯琛伸出手，轻轻触碰了一下瘦猴的脸颊。这好像是加速了腐朽的步伐，两具尸体迅速发干，直到一点水分都没有，其中的蛋白质也完全消失，比木乃伊还木乃伊，几秒以后，两具尸体都化成细灰，飘散消失了。

这就是对恶人的处决吗？

柯琛觉得两人大概罪不至死。但是，恶魔的力量已经判定他们有罪，处决他们直至灰飞烟灭了。

既然选择了，那就不得不走下去。

这世上的恶人何其之多呢。

走吧。柯琛心想。

斩杀罪恶的人。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柯琛杀人时的罪恶感。

柯琛披上车后座里恶人们留下的大衣，将那把手枪塞进衣兜里，趁着夜色，向柏林市区进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