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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钢铁火药和施法者

纳吉上校见斯库尔·梅克伦有所退缩,立即乘胜追击,大声道:“当然是大议事会请求!联盟政府批准!”

斯库尔上校声色俱厉地追问: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诸王堡伪议会发出过请求?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联盟政府给予过批准?

纳吉上校神色自若地反问:“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大议会没发出过请求?联盟政府没给予过批准?”

……

“站着那个要赢了。”铁峰郡座位区,黑水镇的理查冷不丁再次开口。

“啊?”南多尔大惊失色:“那家伙不是在狡辩?”

“这可是审判!”理查摩挲着胡茬,确信无疑地说:“只要能把水搅浑,就已经赢了。”

……

明眼的自由人大都已经瞧出来,讲究逻辑和理性的斯库尔上校,被红蔷薇上校胡搅蛮缠的策略搞得灰头土脸。

正如黑水镇的理查所说,这是一场审判,一场构建新政权合法性基础的审判。

坐在法官席上的一方要的是道义和法理上的完胜,而不是单纯在肉体上消灭被审判者。

如果只是为后者,压根不必如此大费周折,一个刽子手就能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。

也正是针对敌人的核心诉求,站在审判席上的纳吉·莫达奇发起了反击。

他的反击方式是撒一个谎,一个所有人明知是假的、却无法在法理上证伪的谎言。

并以这个谎言为抓手,将必须一尘不染的法官,一共拖进粪坑之中。

只要他办到了这一点,那么纳吉·莫达奇就算刚走出大议事堂就被送上绞架,他也虽死犹胜。

……

“但凡大议会通过的决议,都必须刊载在邸报上,公之于众。你说诸王堡伪议会发出了请求,为什么近期的邸报上不见记录?”

“邸报每季度一送,上一期的邸报上没有,不代表下一期的邸报上没有。”纳吉上校对答如流:“更何况,新垦地派遣军镇压新垦地军团总部以后,诸王堡便不再往新垦地发送邸报了,不是吗?你又怎么知道,最新一期邸报上有什么?”

“你声称,诸王堡伪议会发出了请求。”斯库尔上校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,转为从细节入手:“什么时候发出的请求。”

纳吉上校面带微笑:“我年纪大了,记不住具体的时间。”

“记不住具体时间?”斯库尔上校一下子眯起眼睛,抓住了对方稍纵即逝的破绽,沉声问:“那就是有一个具体的时间,只是你记不住。”

纳吉上校也谨慎起来:“我说了,我记不清楚。”

“大致的时间你总该知道。”斯库尔上校步步紧逼。

这一次,纳吉上校没有立刻回答,沉思良久,给出了一个绝对无法被证伪的答桉:“三月以后,四月之前。”

斯库尔上校将这个时间与记忆对照,片刻后,他叹了口气:“好巧的日子,邸报一季度一发,但十二、一、二月是一期,三、四、五月是一期,你认定我手里只有上季度的邸报,所以说是三月以后;四月一日圭土城政变,四月三日奥尔德·费尔特等人收到调令,所以你说是四月之前。”

纳吉上校轻描澹写地回应:“如果我所言有假,找第二季度的邸报来,就可以轻易证明。”

“不要装模做样了,纳吉·莫达奇。”斯库尔上校的目光直刺纳吉上校的眼睛:“二次诸王堡政变以后,邸报彻底停发,第二季度的邸报根本不存在。”

“所以。”纳吉上校大笑着解开衣扣,张开双臂,将胸膛袒露给在场所有人:“你们不如直接对着这里来一剑,可比搞这套审判的把戏要省事得多。”

“斯库尔·梅克伦。”纳吉上校转头看向老同学,气定神闲地说:“你把我们放上审判席,就是一场赌博。上一次你我对局,是我输了。但是这一次……”

纳吉上校胜券在握:“是你输了!”

斯库尔上校面无表情。

大议事堂鸦雀无声,自由人们连气都不敢喘,生怕触怒斯库尔上校,沦为牺牲品。

片刻的沉默之后,斯库尔·梅克伦鼓起了掌。

“从幼年学校,你就每次都能赢我。”斯库尔上校卸下法官的面具,感慨地说起了往事,紧接着,他突然话锋一转:“但这回,是你连输两次。”

纳吉上校微微一怔,穹顶之下的自由人们同样惊诧莫名,甚至连不少低阶军官也摸不着头脑。

“我的确找不来纳吉·莫达奇口中的邸报。”斯库尔上校朗声对自由人们说:“但是我有更确凿的证据。”

说罢,他拿起木槌用力敲响,向宪兵下令:“带证人上庭!”

很快,宪兵押着证人走入大议事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