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六章,佣金、平婶和大背爷(4 / 4)

作品:《承平伯夫人的客厅

啥?

张汇青眼珠子接近瞪出来,劈手夺过抄录供词一目十行,字没有逐个推敲,意思明了,三把两把扯个粉碎,往地上一掷,继续恨恨和梁仁算账:“这是刑讯逼的供词,这个不算,殿下,在你的地盘上本官被拘禁,就是你的责任,你等着被押回京里受审吧。”

梁仁轻声又是一笑,手里的茶碗都不曾晃上一下,斜睨眼睛瞄瞄蔡谦,又瞄丁乌全:“啊,是这样啊,那本王等着。”

张汇青左右看看,他只有杨御史、一个家人、丁乌全和不太靠谱的蔡谦,如果他有一队御史,现在就敢发号司令拿下晋王,再给鲁王殿下传信,鲁王的人马就是强呐,用不了多久就能到来。

好吧,他忍这口气,先去和鲁王殿下会合,再发兵来拿晋王,殿下的身份不同于旁人,鲁王陷害老洪王的时候花了好几年,老洪王在京里受审又是几年,张汇青没资格拿下梁仁,可是他不管了,他只负责狐假虎威,鲁王负责在梁王进京的路上为梁仁定罪。

嚣张的一挥手:“咱们走,再回来便是!”

一个大转身张扬官威,用力过猛一头撞到身后一个人胸膛上,说起来也不怪张汇青,他用力过猛也没有对着人撞,是身后这个人恰好走来。

“哎哟。”

张御史抱着脑袋喊痛,抬眼看看这是谁,一张画押的供词摆在面前。

蔡谦从供词后面露出半个脑袋,慢条斯理的道:“大人,您撕的那是抄录,我这张是原签。”

张汇青想也不想伸手就拿,蔡谦缩手收回,一把刀尖从供词的后面露出来,张御史这回用力过猛结局不太好,他笔直的撞到刀尖上,被捅了个透心凉。

“你,”他嗓子眼里格格作响的发出疑问。

握紧刀柄的蔡谦后退两步,和张汇青隔出距离,免得他挣扎的双手碰到自己,他一本正经的送行:“大人,您不死,我活不成,”

“你,”张汇青双手空抓没有着落处,恨意涌上眼神,全表现在眼睛里。

“大人,你这个人吧,要我怎么说你才好,才干没有多少,野心倒是不少,有野心没才干的人多少能容得下人,你呢,心眼子又没有多少,小的针尖过不去,我在南兴这里安然无事,你来一趟就吃亏,咱们要是一起回去,你要是能放过我,我全家随你姓。”

蔡谦还是没什么表情,他注视张汇青的死就像看到一片枯叶落地面:“可我得活,我没做什么,为什么要冒着被你冤枉的风险,让你平安回去,我没有勾结鲁王陷害人,我没有冤枉断案收金银,我没有吃朝廷俸禄却不满当今,我要是还冤枉的死了,阎王爷也会骂我大傻子大呆蛋。”

把刀用力一推:“所以,你死了吧,这就我眼前的官场太平。”

张汇青倒地摔出沉重的一声,蔡谦看也不看,转身走向丁乌全,杨御史不在方向,也吓得嘴里嗬嗬有声,和张汇青的家人一起拔腿就跑。

长安把他们推回来,蔡谦把丁乌全推过来,丁乌全大叫:“我是文官,我不会杀人,我手无缚鸡之力,我发誓我不会说出去,蔡大人您饶了我吧,”

蔡谦刚才那把刀是他带着防身用的,刀留在张汇青身上,现在他一手揪紧丁乌全,一手去拔长安的佩刀,手按在刀把上时停顿一下,惨然一笑:“你说的对,心中有刀可怎么办?我回答你那就杀呗。”

长安假模假样的安慰他:“大人,您也是为了保命。”长安心想又不是我家殿下请你们来的南兴,是你们自己要来,不,是你刚才杀的张汇青御史派你前来。

蔡谦也想到这一点,他面无表情再看一眼还有一口气的张汇青,把刀塞到丁乌全手里,握着丁乌全的手和刀,先送杨御史归西,再就是张家的家人。

丁乌全哆嗦的像打摆子,嘴唇发灰眼神发暗:“我,下官从不杀鸡,”他手中的刀又到张汇青面前。

张汇青乞求的望着他,只有一口游丝般的气在进出,这对于丁乌全噩梦一般,他拿出吃奶的力气想挣脱,可是拖着他来的蔡谦力气更大,长安的刀经由丁乌全的手扎到张汇青的身上,张汇青就此断气,丁乌全被放开后掩面大哭,跪倒在地浑然忘记他沾满血泊,在不愿意动手的人这里,血应该算晦气的的表示。

“呜呜.....”

北风里的男人痛哭,比女人悲痛时还要凄惨,丁乌全放声大哭,低声轻泣,哽咽着几乎要晕倒过去,哭到没有眼泪的时候挤出心底的干嚎。

他哭的昏天地暗,像断绝世上所有的希望,蔡谦看不下去,拖着他来到长亭上,晋王殿下还是那般用悠闲的眼光对他们,像刚才不是杀人灭口,只是一场云淡风轻。

“殿下给点儿酒,我也不会杀人,我得压压惊。”蔡谦放下丁乌全,任由他瘫倒在长亭里本来就有的石凳子上,这是修来供行人休息。

一面讨酒,一面骂丁乌全:“没胆的怂货,有胆子陷害人,没胆子保命吗?我救了你不知道吗,否则张汇青回去能放过咱们俩个,鲁王见到咱们无功而返,能放过我和你,老丁你是个精明人,可你不会往我身上撒无名气,张汇青他是个什么人,你不知道啊!拿几两金银你将把自己卖给鲁王,你不知道啊!”

“我,我杀了人,”丁乌全抽抽噎噎的像个女人。

梁仁忍住笑,看着长安把酒送给蔡谦,十里长亭是饯行用的,酒是自然备下的。

蔡谦接酒在手,也不使酒杯,提壶在手对着丁乌全就灌,把丁乌全呛得重新流泪,嘴里也进去好几口,蔡谦不再管他,对着壶嘴一口气喝完,把壶一扔开始发作。

“都说晋王殿下胆小成不了事,如果没有老洪王命道不好丢了爵位,晋王殿下只能是个老死宫中的人物,哼哼,今儿看来,这全天下的人都走了眼。”

梁仁笑眯眯一句反问:“我请你们来的?”

“没有!我知道这个怪鲁王,可是您有能耐和鲁王干去,拿我们出什么气,拿我这帮你出主意的人出什么气,殿下,我说过不参与阴谋,不参与夺位争嗣抢地盘,各位殿下您有本事就吃肉,没本事就回家哭,喏喏,就像丁大人这样哭,不也挺解闷儿。”

丁乌全抹着眼泪回他:“我不是解闷,我是伤心。”

“你是女人啊,伤个屁的心!蔡大爷救了你,赶紧的来陪酒,喝醉了往车上一睡,殿下这马车有妙用,刚才送张汇青那死鬼,等下可以送我们。”

蔡谦觉得能说话就缓解的多,把丁乌全揪一把让他坐直。

丁乌全听完又是一阵泪流:“我不睡死人用过的车,晦气。”

“晦气你个头,酒醒了咱们也离开这里,晦气又能怎么样,离开这里才能眼睛干净心里干净......”蔡谦正骂着,忽然想到,停下来面色一阵的古怪,开口时骂的更凶猛。

“他娘的大背爷,一早遇上大背爷,难怪我这么背,他娘的大背爷.....”

接下来全是骂那没有见过面的周大贝。

长安向着梁仁回几句话,主仆笑的肩头颤动,人家叫大贝爷,到你蔡御史这儿就成大背爷,乱改字的这事儿,你能怪谁去。

蔡谦不骂的时候,坐下继续拿酒灌自己,一面灌一面说:“殿下,就此别过,我离开这里,管你们斗的天花纷落,也没有我蔡某人的事情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精明的丁御史已经不哭,神智多少回来一些,觉得蔡谦的话很对,一醉解千愁,他也在灌自己酒,蔡谦说话他就弱声气儿的跟上。

“我蔡某人可再也不往你这南兴来了,您想我打歪主意也不成,论起来歪主意,把人逼急了,谁还没有几个吗?”

“我也是。”

丁御史弱弱的附和。

“有劳殿下把张御史、杨御史和他的家人安葬了吧,说起来姓杨也不是好人,他是张汇青铁了心的跟班,有人说是杨御史先投奔的鲁王,再说动的张汇青,姓杨的不死我也心安不了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丁御史弱弱的跟。

蔡谦对他一通大吼:“你也是,让你杀你还磨蹭个啥!你往南兴来陷害人,我能保你一命,你以后怎么谢我。”

丁御史眼睛一挤,又哭了起来。

蔡谦看不下去,闷头又喝酒,过会儿想到话没有说全:“殿下,我蔡某人可没有在南兴见过张汇青、杨御史和张家的家人,您手脚麻利点儿,别让人知道他们死在南兴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丁御史擦干净眼泪,拈起酒杯又来跟风。

二位御史真的大醉酩酊,也真的扶上张汇青来时那辆马车,长安亲自护送他们赶往渠光城,往京里回去的路,都得经过渠光。

马车远去,梁仁傲气渐生。

这又是他人生里重要的里程碑,也是鲁王挥刀事件里的重大事件,他晋王梁仁敢于反抗,敢于反击,老混蛋来一个人,就杀一个,来两个也一样留下别走。

这在几年前的日子里,哪里敢想。

南兴本身就值得守护,为什么在今年忽然强硬守护它,梁仁还是不会推敲,仅仅一个南兴这理由还不足够吗?南兴是他的,他不会让给任何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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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标明有个好处,方便仔回头找,哈哈,机智的作者仔。